《白鹿原》海报
西安电影制片厂编剧芦苇最初与《白鹿原》结缘,还在1993年。小说出版后一个月,原西影厂厂长吴天明就找陈忠实谈电影改编权。吴天明当时还在美国,直接让在国内的弟弟找到陈忠实,签了授权书。“我觉得吴天明很适合,他是陕西人,拍过《老井》,懂得农民。后来谢晋也找到我,我说已经签给吴天明了。”9月13日,在北京华侨宾馆,陈忠实对早报记者回忆。
芦苇在吴天明回国后,一起跟陈忠实碰过很多次头讨论改编。但是年年底,当时一位领导向媒体宣布,《白鹿原》因为重复于对历史揭伤疤,和《废都》一样,被列为影视禁拍作品。吴天明与芦苇的想法被搁置。
2002年,时任陕西省委书记的李建国发话要把陕西做成影视大省,并点名提到《白鹿原》、《李自成》、《司马迁》等项目。西影厂开始准备《白鹿原》,并委任芦苇为编剧。从2003年到2007年,芦苇总共写了七稿剧本,每稿都超过6万字,合在一起有一尺半厚。在2004年,他举荐王全安为导演。
2005年,国家电影局组织研讨《白鹿原》剧本时,芦苇发现送去的剧本不是自己的而是王全安的,但编剧名字仍署了芦苇。王全安解释,当时因为芦苇写了两稿剧本都没有通过,他迫不得已自己上阵,16天时间写了一稿剧本,送去审查一举通过。而芦苇则坚持,当时他确实写了两稿剧本,但都只是交给西影厂,根本没有送到北京。记者试图联系参加会议的一当事人,他表示不便回忆,“根据双方观点自行判断吧。”
更大的问题是投资没到位。西影厂将项目卖给北京一家民营公司紫金长天,公司派来的负责人与剧组产生很大矛盾。《白鹿原》制片人王乐向早报介绍,当时紫金长天派来的制片人,坚持制片人为重心,导演必须服从于制片人意志,剧组因理念不合而离开。而芦苇也表示,当时该制片人有倒卖项目圈钱的嫌疑,且至今拖欠原剧组的工资。
王全安先行退出,西影厂让芦苇暂时看守摊子,其中芦苇还代表西影厂跟陈忠实续签了一次改编权。2007年,芦苇在邀请张艺谋执导不成后退出。
2009年,王全安团队重新筹备《白鹿原》。王乐向早报介绍,当时西影厂的授权已过期,有多家单位想获得改编权。“陈忠实先生当时提出一个条件,谁获得电影局许可,就把改编权给谁,因为西影厂曾经获得过立项,所以西影和我的西安影视制作公司、王全安的光影先锋公司合作,签了三家协议,沿袭了西影的许可,获得了陈先生的授权。”
在《白鹿原》拍摄过程中,剧组并未与芦苇联系,导演也未曾与他探讨剧本。直到去年电影初步完成要上编剧名字时才来找他。“我说要先看片,看到底用没有用我的本子,无功不受禄。”
当时芦苇看的是220分钟场,看的同时,他在本子上记下24个小说中没有而自己剧本中原创的情节。比如小说中鹿兆鹏新婚当晚在家住了一夜,第二天才跑路,而电影中和芦苇的剧本一样,都是当晚偷跑,父子隔河对骂。又比如小说中并没有白孝文在大雨之夜帮田小娥修窑洞的剧情,也是芦苇的自创。
“整个事情没有什么不合程序的地方:导演有权交自己的本子,用了我的东西也给我署名。是我自己不愿意:虽然用了我的东西,但和我的精神指向不同。”芦苇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求不要在编剧中出现自己的名字。
2012年9月15日,这部中国最难拍、最难放的电影终于上映。在上映前后,芦苇先后三次接受早报采访:“我把该说的都说了,《白鹿原》这事对我就算过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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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得陈忠实信任的编剧
东方早报:你在1993年就开始着手改编《白鹿原》,当时是怎样的情况?
芦苇:小说出版后,吴天明导演很喜欢这部小说,准备把它拍成电影。吴天明找我与陈忠实碰了很多次头,三个人满怀热情地准备把这部小说拍成电影。
东方早报:酝酿和准备具体体现在改编还是策划方面?
芦苇:当时拍摄的许可证尚未落实,停在策划阶段。我们三个人都是陕西人,都梦想着把陕西乡土人物的魅力拍成电影。彼此都是吃关中这方水土长大的人,就生活在白鹿原的旁边,对关中土地的情感和热爱是与生俱来的。
东方早报:当时拍《白鹿原》的困难来自哪里?你参与申报了吗?
芦苇:申报立项不是我编剧的事,但拍摄项目一直没得到批准